出省城贵阳,往南而行,掠过黔中名胜花溪,不知不觉就攀上了长江流域与珠江流域间的分水岭桐木岭。沿桐木岭向南,行不数里,山势陡然收束,化作东西两脉逶遮南去,给山脚下小小的青岩留出高原上难得的一方空阔,轻轻拥抱起孤悬在如海苍山中的古镇。自明朝洪武十一年(年)建青岩堡,青岩距今已经年有余。明代大地理学家徐霞客曾经到过青岩,在他的游记中把青岩称作黔中“南鄙要害”。以这样的资历、际遇和城廓街道的保存完好而言,在贵州大大小小的老城古镇之中,小编以为青岩是有资格排在最前面的几座古老城镇之一。
走进青岩,俨然一方青石山岩垒就的天地。古镇的街巷沟渠,房屋的基坎院墙,无一不是由大大小小的青灰色的山岩铺就。目光所及,林林总总,是数也数不清的石桌、石橙、石牌坊、石门楼、石花坛、石灶台。无数个寒来暑往,无数载勤劳艰辛,青灰色的山石已不是冰冷鳞峋的顽岩,时时处处渗进小镇人的生活,烘托出独具“石”色的古镇风韵。淳朴的小镇人与青灰色的山岩相守相依,干干脆脆就把祖辈休养生息的地方冠以“青岩”二字。总而言之,小镇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会思念着清凉沁人的山岩,想望巍巍苗岭中的千年古镇。
悠游小镇,街巷两边蜿蜒幽深的院墙令人注目。数不尽的大小石板或厚或薄,或长或短,或横铺或直竖,紧紧汇聚,立起两行无始无终的书架,围护着你,让你沿着万千石书堆积而成的知识长廊,走向大山外面的天地,走向山里人难以企及的未知世界。也许,正是古镇石头天地里无数石书的呵护,为古代的青岩营造出一个书香幽幽的世界,令一代又一代的青岩人想书盼书恋书读书。
终于有一天,一位文弱的青年从这座莽莽空山之中的寂寞小镇,沿着崎岖漫长的古驿道,向东、向东,然后向北、向北,去向遥远的京师帝都。于是,由这片被山外人视作文化沙漠的蛮荒之地,走出了贵州历史上第一位名震天下的状元。其时,清光绪十二年(年);其人,青岩学子赵以炯,时年三十岁。
回溯历史,自隋唐两朝始兴科举,到清光绪三十年(年)最后一次开科取士,一千三百年间,历史上的贵州仅仅出过两名状元:一是清光绪十二年赵以炯首开黔人金殿夺魁的先河,二为麻哈(今麻江)夏同和于十二年后的光绪二十四年紧随其后,又一次以黔人折桂震动朝野。
青岩独特的自然风韵和人文环境成就了贵州第一位状元,仅此一点,青岩就令人刮目相看,小编觉得游青岩古镇而冷落了赵以炯,实在是一番大大的遗憾。
最后,文章写到这里,有的读者也许会不以为然:好一个崇拜科举的封建脑袋,古往今来,多少有声有名的状元早已是昨日黄花。白首穷经,科场腐儒,小小一个赵以炯有什么稀奇!于是掩卷而起,更拂袖而去。且慢,亲爱的朋友,请听小编一言,让我们平心静气地面对历史与现实。白首穷经,科场苦斗,千余年间网尽天下的读书郎,消磨去多少志士仁人。梦萦科举已是历史陈迹。
但是,凭心而论,置身封建时代,能以诗书为本,通过科场竞争,以布衣之躯博得济世救民一展宏图的机会,总比无任何原则的任人惟亲、任人惟钱、任人惟昏君佞臣所爱的好吧!一千三百年来的科举取士,令中国的封建文人既恨又恋,既悲又喜,求之不得。古今中外,空前绝后,莫过如是,好一场迷惘千年的黄粱美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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