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典女作家萨拉·里德曼曾说:“我脑子里,有座村庄。”高楼大厦里的都市人总对田园生活有着桃花源般的想象,但如果描摹起桃花源的样貌,不同时代、职业和性别的人心中一定各有不同:陶渊明的桃花源是一处安全避世之所,而当代人的桃花源不仅需要精神上的抚慰,还需要在拥抱美景的同时,拥有Wi-Fi、舒适的寝具和抽水马桶。与其说桃花源是一个固态的村庄,不如说它一种对生活方式的向往,一种对嘈杂焦虑的城市生活的反向投射。所以,假如桃花源真的存在,那么它一定是多元且不断生长的。
现代城市生活与传统村落体验有一种奇异的碰撞,很难说是谁激发了谁,谁滋养了谁。贵州是中国传统村落最多的省份,个传统村落各有性格,形成了“各美其美、美美与共”的文化千岛。乡村田园牧歌的生活原有着柔和的色泽,当网络在一夜之间让古老的村寨声名鹊起,沉寂的乡村被激活,便向世人绽放出千姿百态的风貌。在太阳、树木和稻田里,在富裕起来的生活里,在绵密复杂的乡村秩序中,关于桃花源的种想象正在徐徐展开……
赤水河码头上的时光交错
入夏的丙安,穿梭着亚热带季风,被层叠的绿所掩映。整个古镇保持着赤水河谷古城堡之原貌,吊脚楼、古寨门、青石板铺就的街道、白墙黑顶的小屋皆是明末清初黔北民居遗风。
丙安曾是赤水河上最繁华的码头之一,是川黔往来漕运的必经之地。乾隆十年,贵州总督张广泗奏请川盐入黔,疏浚赤水河道,打通自四川合江的盐路,载重千余斤的盐船可上溯至赤水,在沿河的各个村镇码头装卸,再以人力运往贵州腹地。由此成就了川黔边界一线丙安、大同、土城、茅台等船只如梭、酒坊林立的水陆码头。
赤水河畔的丙安古镇
丙安古时又称丙滩,有诗描述此地险滩恶水和商旅河运的情景,“丙滩滩下泄沄沄,十丈惊涛欲卷云。滩滩欢喜是安流,大别小别愁复愁。”落日余晖下,沿乾隆元年开设的古盐道漫步,旧时船运拉纤的石墩、拖痕仍依稀可辨。
丙安古盐道
行船走马、商贾云集的往昔岁月尘埃落定,一方风土人情也悄然在此定型。丙安保有“坐茶馆”“喝单碗”的习俗,旧时纤夫船工重体力劳作、收入不高,也图个快捷方便,大家寻常休闲解乏就整一碗寡酒,无其他佐食。而今丙安古镇里仍有十多家茶馆,百姓惯爱来此,几块钱便可无限续杯,几碟瓜子花生,摆“龙门阵”。此乃码头文化典型遗风,亦是川黔边界一线古镇独特的风土人情。
丙安古镇石板街
古镇里只有一条窄窄的石板街,长约米。临水的一面全是吊脚楼,高低错落、鳞次栉比。这些年代久远的吊脚楼掩映在绿树丛和芭蕉叶里,氤氲在黄桷兰的香氛里。在每一个薄暮清晨,河谷里升腾出雾气,那些悬空而立的层楼,在山岚间忽隐忽现,宛若步入时光停摆处。清代诗人陈熙晋夜宿丙安古镇曾写下的诗句,“树杪炊烟夕照收,无端风雨落床头。客心摇曳青灯里,一夜滩声撼小楼”,正是古今景致,情与境略相似。
丙安红军渡口的铁索桥
若说丙安“闭塞”,却也不贴切。如今的静谧不过是依稀映照着昔日光景、旧时繁华。丙安的街市虽谈不上宽阔,却也绝不逼仄。过去,通向丙安古镇的只有一条古盐道、一道铁索桥。铁索桥的北岸,立有“丙安红军渡口”的石碑,记述着这座曾经繁荣的临河小镇也曾是红一军团部所在地。遵义会议一周后,红军第一方面军红二师曾在这里北渡赤水河,从而拉开了著名的四渡赤水战役序幕。四天以后,在丙安下游的元厚和上游的土城,开展了一渡赤水战役。如今蓉遵高速公路和G国道贯通赤水全境,重庆、泸州、仁怀等5大机场环绕赤水,丙安一改当初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局面,成为了两小时即可抵达的时空秘境。
滑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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