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女演员,看面相就讨喜,比如已经年过42岁的小宋佳。
在过去的一年里,无论是在电视剧《小舍得》,还是在电影《我和我的父辈》里,宋佳都有不错的表现。
尤其是在《小舍得》里,一个未婚未育女性,饰演一位二胎妈妈,把母爱演绎得细致入微。
在年的开年热播剧里,根据梁晓声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《人世间》,很快就冲上了热播榜的第一名。
这次宋佳饰演的是周家的二女儿。
然而第一集开始,宋佳饰演的这个角色,就让我产生了莫名的不适感。
一直到周蓉回娘家,一家人准备去拍全家福的那次,她的亲生女儿玥玥,连自己的作文在全市作文比赛中获奖的消息都没有告诉她,她黯然神伤而玥玥不以为然的时候,我才忽然明白了:
北大研究生毕业,兼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周蓉,才是周家三个孩子里,活得最失败的那个。
贤妻良母和孝女这三重角色中,周蓉既不是良母也不是孝女,而作为贤妻,她却活得很悲哀。
1
上世纪六十年代末,整个中国都在摸索着前进,当时的城市青年响应国家号召,纷纷上山下乡,周家三个孩子,都到了下乡的年龄。
按照政策规定,多子女的家庭只能留下一个孩子参加工作,其他的必须响应号召下乡。
周秉义作为家里老大,义不容辞远赴前线参加兵团建设。
这第二个名额,就看是给老二周蓉,还是给老三周秉昆。
一般来说,孩子们都想留下来,上山下乡,那干的都是苦活累活,吃不好睡不好,哪有家里舒坦?
但周家这第二个名额,却是周蓉和弟弟周秉昆争夺的对象。
那时候的周蓉刚满十八岁,有智慧有勇气,她在心中悄悄打定了主意。
哪怕父母商定的结果是让周秉昆下乡,但周蓉却自作主张收拾好行李悄悄离家了,并且去的是离家千里之外的贵州山区。
周蓉是去追逐自己的爱情,贵州的山区里,安放着一位北京下放过去的诗人冯化成,同样牵绊住了一颗倔强的少女心。
周蓉离家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信,信上的几句话,让我本来对这位有主见有勇有谋的年轻姑娘的敬佩之情,瞬间消失。
在父母精心呵护下长大的宝贝姑娘周蓉,违逆父母,离家千里之外,为的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长相厮守。
在当时那个条件下,去贵州有多费劲呢?
后来周爸想念女儿了,从他支援的西南大三线重庆去贵州找女儿,先是坐火车,然后坐汽车,然后再一趟又一趟地拦顺风车,最后还要翻山越岭地步行,才能到到达周蓉下乡支教的那个贵州山村里。
用跋山涉水来形容,真的一点都不为过。
从重庆过去都这么费劲,就更别说从遥远的大东北过去了。
那时候交通不便,通信不便,那么遥远的距离,很可能,一别就是一辈子。
但是周蓉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远方,将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置诸脑后。
当时的冯化成被打成了“反革命”分子,而周蓉家是工人阶级,父亲是支援大三线的技术工人,哥哥是参加建设兵团的军人,弟弟也是木材厂工人,这样根正苗红的家庭,应该同冯化成这样的诗人划清界限。
但是周蓉却上赶着,不远千里去嫁给了他。
在周爸从重庆去贵州见周蓉的时候,周蓉说了这么一段话:
如果因为他(冯化成)连累了咱家什么,我可以跟你们断绝家庭关系,你们就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没爸没妈,没哥没弟。
我既是别人的女儿,也生养了女儿。
我真想告诉这样的周蓉,你可以当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你的父母能吗?
你的妈妈怀胎十月,经历断骨般的阵痛生下你。
你的爸爸满怀热爱养大你,对你寄予厚望,哪怕你违逆了他,他还是能放下架子,不畏艰难险阻去看你,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,看你心甘情愿跟着的那个男人到底行不行。
你的哥哥和弟弟,看在你是女孩的份上,都觉得应该把你留在城里,让弟弟周秉昆去下乡。
而你呢?为了一个所谓一见钟情的男人,情愿与他们断绝关系。
是的,你崇尚恋爱自由婚姻自由,你想做一名新时代的女性,但并不代表,你为了追求你个人的英雄主义,连父母都可以舍弃。
此举,实为不孝。
2
周蓉和冯化成的女儿玥玥,在各种因缘之下,一直交由弟弟秉昆和弟媳郑娟抚养。
在她看来,她有各种理由和难处,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。
最开始,是冯化成因为“政治”事件,她需要各方奔走,顾不上女儿。
后来她考上了北大,冯化成摘掉帽子,重回北京工作。
为了学业,她还是只能让玥玥寄居在舅舅家。
再后来,她也有工作了,但是她觉得当时房子太小,等到生活条件好点了,再考虑把女儿接到自己身边。
一直到玥玥上了初中,还是住在舅舅家。哪怕周蓉和冯化成回到吉春工作了,玥玥也并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。
这样的周蓉对玥玥来说,就像是一个待她很好的亲戚,她像姑妈,像阿姨,却唯独不像妈妈。
周蓉向大哥周秉义如此描述说:自己一有假期就回来看女儿,带她去北京玩,带她去吃各种好吃的,想要的东西都给她买。
为什么玥玥还是不和她亲呢?
玥玥的作文获得了市一等奖,但她并没有和自己的妈妈分享这个好消息,周蓉是去给女儿开家长会的时候才知道的。
周蓉看了玥玥的获奖作文,《我的妈妈》,通篇都是玥玥对自己妈妈的赞美与尊重,但唯独缺了亲密。
这一次,周蓉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和女儿的距离。
周蓉痛哭流涕地说,当年她在贵州大山里独自一人生下玥玥,因为冯化成不在,她连脐带都是自己剪断的。
周蓉试图用自己的悲惨经历来增加自己当母亲的伟大,但这徒劳无功。
男人是自己选的,想要的生活也是自己选的,生下玥玥是她自己的决定,不管她吃过多少苦,这些都与玥玥无关,玥玥是被动带来这个世界的,她理应得到父母的善待。
我非常能理解玥玥对待周蓉的这种态度。
很多时候,我们渴望的爱,不是物质所能代替的。
孩子需要的,是陪伴,是关怀,哪怕是责骂和殴打,也能在日后让孩子想起来,都是满满的宠爱感。
而不是你有空了就来看一下,你没空了就扔给别人置之不理。
3
周蓉的前半生,唯一对得起的,就是冯化成。
冯化成年龄比周蓉大出很多,周蓉去投奔他的时候,他被打成了“反革命”,下放到了贵州山区。
也就是说,周蓉是在冯化成人生低谷的时候跟着他的,并且不惜和家人撕破脸。
后来他俩终于有了一次回吉春看望父母的机会,结果却因为冯化成在火车站做的一首诗,将他们的整个计划打乱了。
冯化成被带走,玥玥交给别人带回吉春外婆家,周蓉为了解救冯化成东奔西走。
周蓉成全了自己的情义,对冯化成不离不弃。
但是她母亲因此中风成了植物人,此后的两三年里,她没能侍奉在床前,而玥玥,也成了没有亲妈陪伴的孩子。
而冯化成呢?他回到北京以后,没能实现自己的抱负,为了能有一套房子住,他只能屈尊在区图书馆当副馆长,而没能借助自己的优势进作协。
因为这个,冯化成经常向周蓉抱怨,他觉得憋屈,觉得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处。
但周蓉还是给予冯化成最大的理解和宽容,在冯化成面前,她完全没有了在父母面前的那种气势,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冯化成那颗不得志的心。
然而,冯化成并未将周蓉所有的付出和牺牲放在心上。
他,辜负了她,辜负了她信誓旦旦地要追随他,绝不和她分开的那片真心。
总结:
在这部剧里,周蓉是自我意识觉醒最早的女性。
她不仅有理想有志向,还能在那个年代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。
但是这样的女性,往往因为自己有棱有角的个性,而被现实碰撞得头破血流。
但人生往往就是这样,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,另外一些东西也在悄然逝去。
周母昏迷在床两三年,秉昆夫妇为了不让她担心,没有告诉她实情。
周蓉回到母亲身边,只有失声痛哭,那些遗憾和悔恨的泪水,就能洗脱自己对父母的亏欠吗?
同样,玥玥从小到大,事事都是舅舅舅母操劳,乃至后来搬家,都特意给她准备一间独立的房子。
而周蓉作为玥玥的母亲,是缺位的。
所以玥玥完全没有把这个亲生母亲放在眼里,她对周蓉说的那些话,句句扎进了周蓉泣血的心里。
周蓉这个角色,放到当代来说,同样是万千女性的缩影。
不论社会背景如何,每个年代对女性的要求和期待都很高。
上要孝顺父母,中要帮扶丈夫,下要抚育孩子,哪一步没有走好,都会造成关系扭曲,生活拧巴,内心痛苦。
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无奈,只能在不完美中力求平衡。
愿每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姑娘,都能有棱有角,但仍被时光温柔以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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